未婚夫大胜归来时怀里抱着个美人儿?没事,咱怀里不是也有个小侍卫吗!!
正文完番外完)
和我定下婚约的竹马将军凯旋归来,手里却紧紧握着难民女子的手,还说,要同我解除婚约。
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,我笑了。
筹谋三年,我终于等到了这天。
按照约定余邵毁约,他得赔偿我整整五千两。
有了这钱,我就能带着我的小侍卫浪迹天涯了!
一
我自幼便和将军府的小公子定下了婚约。
外界都说我和余邵郎才女貌,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从前的我也是这样觉得,直到三年前,我摔了一跤,脑袋里便多出了一段记忆。
这段记忆告诉我,我不过是个书中的女配。
而和我定下婚约的余邵却是个男主角。
从那时起我就知道,这段婚约迟早是要断了的。
余邵出征前对我说,待他凯旋归来,就会娶我为妻。
我那时微微一笑,就这样望着他,“可若期间,你喜欢上了旁人呢?”
余邵愣了一下,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。
下一秒,他斩钉截铁道:“不会的!除了你,我不会娶任何人!”
我扬了扬眉,“我不信,倘若你喜欢上别人,我不就白等你了!”
余邵那张少年气的脸上有些委屈,“怎么会......”
大抵是为了给我安全感,余邵想了想便顺着杆问我,“那我要如何你才能信我?”
“立个字据吧......”
“倘若你负我,得赔偿我整整五千两银子!”
余邵听了我的话,忍不住笑了。
他望向我的目光变得柔软,“阿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是个守财奴。”
他二话不说就签下了字据。
而我对上余邵爽朗的笑,心头微微一颤,一时间有些恍惚。
我垂着眸没有说话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也想过,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一切并不会应验......
可世上没有假如。
高高的城墙上,我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少年手握红缨枪,飞扬的披风席卷在半空里。
似是有所感应,余邵回首朝我粲然一笑。
胸腔微微一涩,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。
下次见面,他的目光便再也不会望向我了......
记事以来,我只哭过三次。
一是父母去世,二是脑海中涌出记忆的那日,其三便是现在。
......
和余邵一样,我的父亲也是位将军,同余将军乃是生死之交。
这也是为什么会替我和余邵定下婚约的原因。
我也曾质疑过那段记忆的准确性。
但后来,我的父亲就如同应验中的一样,战死于沙场......
我的母亲也随之抑郁而亡。
余老将军看我可怜,将我接入他府中抚养长大。
平心而论,将军府的所有人都是待我极好的。
就算余邵要同我毁约,也不欠我什么的。
算计他这种事,着实是卑劣。
所以啊余邵,为了不让我显得那么卑劣,请你在凯旋归来的那一天,依然能爱我。
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变得无比酸楚,我忍不住捂住了胸口。
瘦削的脊背在风中显得愈发单薄。
“小姐。”
长嬴从身后走来,小心地将披风盖在我肩上。
“可是又难受了?”
我喃喃的声音散在了风里,显得有些苦涩和虚无,“嗯,是有些。”
我是个病秧子,怕是方才的动作让长嬴以为我又犯病了。
是难受的,只不过,不是因疾而痛。
但长嬴这个大木头怕是不懂这些......
他眉头微微皱起,似乎是在担忧我。
“属下带了药,小姐若是......”
我望了眼余邵离去的方向,此刻已是半点身影也瞧不见了。
敛去眸中的情愫,我朝长嬴浅浅笑了一下,“没事的,已经不疼了。”
他抿了抿唇,掌心里摩挲着那个白瓷药瓶,我那时并未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呢喃。
“可是小姐,您看着仍是难受的......”
二
我等了三年。
余邵终于回来了。
三年了,这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时间早已改变了诸多。
昔日那个少年郎早不知去了何处,如今在我面前的,是位严肃冷峻的大将军。
明明都是同一个人,而我却觉得实在陌生。
他对上我的视线,唤了声。
“乐时。”
乐时......
我呼吸一滞,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酸涩。
三年前的余邵从不会这样唤我。
我朝他弯了弯唇,回应道:“好久不见了,余将军。”
他眸光怔了怔,唇瓣嗫嚅,似是想问我为何这样生分地称呼他。
我同他一块长大,下意识的习惯和神情骗不了人。
也是在这一瞬,我才确认了他正是余邵。
无论我多么不想承认......
我的余邵,在三年前就离开我了。
我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,目光望向了他身旁的姑娘。
“不介绍一下吗?”
余邵的面上变得有些心虚,他上前半步,将那姑娘挡在身后。
这是下意识的保护。
我将他这动作尽收眼底,内心苦笑。
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,让他竟这般害怕......
“你便是沈姑娘吧?”
那女子从他身后探出半边身子看我,眉眼笑得弯弯的,“我常听阿邵提起你。”
我微笑着点头,“是我。”
那姑娘不顾余邵的动作,大大咧咧地从他身后走到我面前。
她一身艳丽的红裙,看起来活泼又明媚。
热烈地像是夏天的阳光。
和我这个一身朴素的病秧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。
“我叫宋知瑶,不知沈姑娘可还记得我?”
“自然是记得的。”
毕竟是女主角,我自然是比世上任何一人都要记忆深刻。
宋知瑶乃前宰相之女,但十年前,宰相入狱,宋府上下不是斩首就是流放。
此次回来,怕是不用多久,她宋府的冤屈便会被洗白。
届时,她将不再是戴罪之身。
如此一来,便能同余邵风风光光地成亲了。
细细想来,他们这段缘,早在几年前就种下了。
当年宫中大办宴会,我与宋知瑶不慎落水,余邵错将她当作我救了上来。
也是在这时,众人在发现,原来湖中还有一人。
“沈姑娘,我和余邵......”
她话还未说完,掌心就被余邵牢牢攥住了。
她错愕地看向对方。
剩下未说完的话,被余邵接了过去。
“我喜欢阿瑶,我同她两情相悦。”
“嗯”,我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,浅浅应着,“我知道了。”
也不知是不是这三年来多次梦见这场面的原因,此刻这一幕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时,我的心却格外平静。
“你,不生气?”
许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,余邵有些错愕。
我微微一笑,“不知余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同我立下的字据。”
他眉心紧蹙,“你就这么喜欢钱吗?”
“是啊”,我点头。
“余将军如今才知道吗?”
对于他的话,我心中没什么波澜,只希望能快点领到这笔钱,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。
这京城实在太过繁华复杂,不适合我。
从前我因余邵留在这,如今余将军回来了,我也该走了......
余邵莫名有些生气,语气也变得格外冷冽。
“明日一早,我会派人将银子取来。”
他拽着宋知瑶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恍惚间又想起了三年前送他出征那日。
那时的余邵尚且还会回过头看我一眼,而如今......
他的身旁,他的目光,早已不是我了。
我的余邵,消失在了三年前的那一天。
“余邵啊余邵,你究竟为什么生气呢......”
呢喃声飘散在秋风里,没有人会回答我的问题。
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气息,将我的思绪悄无声息地抹去。
伞面掠过的头顶,将刺眼的光线阻断,缓缓留下一片影。
“小姐。”
“阳光刺眼。”
长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,手里握着一把折伞。
我瞧着他,微微一怔。
“长嬴,你也会离开我吗?”
我也不知怎得,忽然间就问出了一句这样的话。
长嬴那张本就木讷的脸上愣了一下,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。
“不会。”
他极其认真地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开口,像是在立下誓言那样庄重。
“属下这一生只追随小姐一人。”
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,“还真是个大木头......”
我哪里是在问这个。
看着长嬴呆怔的表情,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,笑着说:“本小姐知道你的忠心啦!”
长嬴:“嗯。”
我望向天色,徐徐道:“长嬴,咱们回家吧。”
长嬴:“好。”
他攥紧了伞柄,秋风经过的一瞬间,我好像听见他呢喃了一句什么。
小姐,其实属下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......
我的一字一句,皆是真心......
三
余邵果然说到做到,翌日一早便将银子送来了。
不过那日之后,我便鲜少见过他。
他似乎很忙,每次就算见着了,也只是匆匆一面。
我不知他在忙些什么,可不久后我便明白了。
余邵以一人之力,干脆利落地替宋府洗刷了冤屈。
皇帝愧疚,封了宋知瑶一个异姓公主的头衔。
还依着余邵的请求,赐婚于他与宋知瑶。
这可是圣上赐婚。
不说别的,就说这阵仗都要比寻常人家气派够格。
坊间都在说,他和宋知瑶是多么恩爱,多么般配。
我听着,忽然觉得好笑。
明明从前说着同他般配的人,是我......
余邵比我所想的还要迫不及待。
赐婚圣旨一到,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办下了婚礼。
大婚当日漫天大雪里,火红的喜服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耀眼热烈。
十里红妆,锣鼓喧天。
余邵用他最大的能力给了宋知瑶最盛大的婚礼。
高朋满座的喧嚣里,我看着昔日俊朗的翩翩少年身着喜袍,牵着宋知瑶的手。
郎才女貌,真真是般配极了......
我饮下唇边的喜酒,不经意间同余邵对视了一眼。
我朝他笑了笑,唇缝微动,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恭喜。
很久的从前,我也幻想过和余邵成亲的那一天。
我盼望了十多年。
可这一天,始终是不会来。
“长嬴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今日过后,我们便离开京城吧。”
二十年了,我也该走了。
长嬴应声说:“好。”
我朝他看去,挑了挑眉,“你都不问问,咱们要去哪儿吗?”
长嬴只定定看着我,很平淡的说,“小姐去哪儿,属下便在哪儿。”
一拜天地。
二拜高堂。
我目光看向正在行三拜的那对新人,哑然失笑,“你哪能真的跟着我一辈子......”
他似是想说他可以,我却比他快一步。
我对他说:“倘若有一天,你想成亲了,记得同我说。”
夫妻对拜。
最后一刻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余邵和宋知瑶。
唯有长嬴是望向我的。
“嗯。”
他轻声应了一声。
“属下不成婚。
属下可以追随小姐一辈子。”
心头微微一颤,在此之前,我甚至以为他又会说些这样固执的话。
四
我正欲入睡,屋外传来一阵动静。
“长嬴,怎么了?”
我蹙着眉朝着门外问道。
“小姐。”
“阿乐!”
这声音将长嬴的话语盖了过去。
我斟酌片刻,还是起身推开了房门。
“大婚之夜,余将军来找我可是有事?”
我看想门外的人,眉头紧锁。
余邵身上沾着浓烈的酒气,模样瞧上去焦急又慌乱。
他宽大的手掌无意识抓住了我双臂,像是生怕我跑了。
“阿乐,我听下人说你要离开?”
我看着他泛红的眼尾,有那么一瞬间有想起了三年前的少年。
“是。”
抽回思绪,我淡淡点了头。
“你要去哪?”
他一脸受伤地看着我,“为什么不同我说?”
“连个下人都知道了,我却不知道......”
“阿乐,你何时同我这样生分了?”
此话一出,我却只想笑。
那日当着宋知瑶的面,他怕对方吃醋,便唤我乐时。
而现下无旁人了,他又开始唤起我阿乐。
多可笑啊......
是我想生分的吗?
是我想离开的吗?
我瞧着面前的男人,心中只余失望。
或许从前我还贪恋他身上昔日少年的影子,可现下,我只觉得厌烦。
“余将军,男女有别。”
长嬴上前一步,将余邵和我的距离阻断。
那双紧攥在我双臂上的手也被迫收了回去。
我心底一暖,朝长嬴浅浅颔首。
侧眸,我又对上余邵的眼睛,“那么余将军,你又希望我如何呢?”
“这京城谁人不知我同你曾有过一段婚约?”
“如若呆在这,你让宋姑娘如何做想?”
我顿了顿,又道:“又让我如何自处?”
余邵被我噎得说不出话。
过了许久,他才嗫嚅着说,“不会的......”
“阿乐,我娶你。”
“娶我?”
我睁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得看着他。
“余邵,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“阿乐,我是认真的。我们青梅竹马一块长大,世上在无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了。”
我听着他的话,觉得荒唐又可笑。
是啊......
我们青梅竹马一块长大,可不过短短三年,归来时,他便同旁人成了亲。
所以,这十多年来的情谊究竟算什么呢......
我讥讽地一笑,“余将军说娶我,是以什么来娶?”
“没记错的话,您府上此刻正有一位新娘。”
余邵沉默着没有说话。
“呵,将军,我沈乐时,不做妾。”
“阿乐,我......”
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“长嬴,送客。”
“将军喝醉了酒,走错地方了。”
长嬴:“是。”
“阿乐!”
他的固执惹得我心烦又厌恶。
我怎么也想不到,当年说要护着我一辈子的少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。
“等等。”
我关门的动作一顿,朝着余邵微微笑了。
“余将军,论相伴时间,你比不上长嬴,论了解程度,你也比不上他。”
“别自以为是了,你根本算不上什么。”
我语气轻松又平淡,像是在说一件极小的事。
可越是如此,余邵的脸色便愈发难看。
吱呀。
我牢牢将房门关上。
“呼~”
只有我一人在这段关系里被膈应到,莫名觉得不爽。
现下终于舒坦了!
只不过。
在最后一秒透过门缝的瞬间,我好像瞥见了长嬴唇边的笑意。
是,错觉吧?
五
二十年了。
我终于还是离开了这个地方。
车轮在身下转动。
这条路并不算平整,马车摇晃的瞬间悄悄掀起车帘,我能够清楚地看见前方马背上的身影。
恍惚间,我忽然发觉,偌大世间,我只剩下长嬴了。
我苦笑着叹息,偏过头望向窗外。
而正是这短短瞬间,我对上了长嬴回首望向我的目光,尽管那很短暂。
那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,像是痛苦又像是在哀伤。
“小姐,莫要难过。”
“您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他声音才从晃动的车帘外传来。
我心头微微一颤。
相识多年,我知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辞之人。
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安慰,却在瞬间温暖了我。
我轻笑一声,“那是自然的~”
......
离开京城的第一天,我和长嬴去了一家寺庙。
庙外排满了长长的队伍,皆是为了求上一签。
这场旅途没有终点,闲来无事,我便也凑了个热闹。
“长嬴!你瞧!”
我看着手里的签,整个人兴奋极了。
“是吉!”
我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,连带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。
长嬴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激动,微微一怔,唇角勾起一抹笑意,温柔地看着我。
“嗯。”
“恭喜。”
“不过,小姐求的是什么?”
指腹小心摩挲着签上的字,我垂眸笑道:“平安。”
“你呢?”
我忽地想起他也求了签的,便好奇地朝他看去。
“亦是吉。”
长嬴的声线低沉,可我依旧能听出他的喜悦。
我笑得更开心了,“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。”
“你求的是什么?”
我好奇地问他。
长嬴却在瞬间变得支支吾吾,连带着耳尖都泛出了可疑的红。
瞧他这模样,我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我故意拉长了尾音,促狭着说:“哦~”
“原来是姻缘啊~”
“小姐......”
绯红从耳尖蔓延到了脖颈。
我活了这么久,却从未瞧过长嬴这副模样。
莫名的,我竟觉得有些可爱,一时间心里都起了逗弄的心思。
我笑得灿烂,朝他眨眨眼,“我们长嬴一定会是个好相公,好爹爹!”
长嬴偏过头,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。
但不论如何就是不敢同我对视。
原来他这般容易害羞的么?
我内心发笑。
不过,他是何时有了心仪的女子?
我竟是半点都未发觉。
我瞧着不远处长嬴的背影,心境变得柔软。
我虽同他说求的是平安。
但,长嬴不知道的是,这平安签所求为他......
雪花飘飘荡荡落在了我掌心,我瞧着它一点点融化,就好像看着我的生命消失殆尽。
我垂下眼帘,笑了笑,低下头。
都说那寺庙灵验,如此我便安心了......
“小姐。”
“下雪了。”
长嬴执伞朝我走来,臂弯处挂着一件披风,眉目间柔和又温暖。
“长嬴。”
“怎么了?”
我笑着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
只是想说,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啊......
毕竟在这世间,我最在意的人,只剩下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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